奇石,又稱觀賞石,雅石,供石,石玩,日本稱之為水石,韓國稱之為壽石,是指不事雕琢,具有自然美感的石頭。包括奇特的化石,礦物晶體和巖石等。奇石具有獨特的形態(tài)、色澤、質地、紋理。奇石具有觀賞、收藏及科研價值。
古人云:“山無石不奇,水無石不清,園無石不秀, 室無石不雅。賞石清心,賞石怡人,賞石益智,賞石陶情,賞石長壽!庇^賞奇石,要講究瘦、漏、透、皺、清、丑、頑、拙、奇、秀、險、幽等十二個方面,更主要是要從質、形、色、紋、勢等方面去把握奇石之美。
賞石文化的源頭在中國,千百年來,國人的愛石、搜石、藏石、品石之風源遠流長,形成了一種傳統(tǒng)的賞石文化。并進而影響到海外諸國家和地區(qū),時至今日,賞石漸成國際潮流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全世界至少有2000萬天然奇石愛好者,并成立了國際愛石協(xié)會,國際自然藝術石愛好者協(xié)會等國際性賞石團體。
奇石溯源:
從某種意義上說,一部浩如煙海的人類文明史,也就是一部漫長的由簡單到復雜、由低級到高級的石文化史。人類的祖先從舊石器時代利用天然石塊為工具、當武器,到新石器時代的打制石器;從營巢穴居時期簡單地利用石頭為建筑材料,到現(xiàn)代化豪華建筑中大量應用的花崗巖、大理石裝飾材料;從出土墓葬中死者的簡單石制飾物,到后來的精美石雕和寶玉石工藝品;各種石頭始終伴隨著人類從蠻荒時代,逐步定向現(xiàn)代文明,直至久遠的未來。古今一切利用石頭的行為及其理論,就構成了石文化的基本內(nèi)容。從這個意義上說,石文化現(xiàn)象不分古今、中外,是全人類所共有的。
賞石文化則是人類石文化現(xiàn)象中的一個重要分支,其基本內(nèi)容是以天然石塊(而非石制品)為主要觀賞對象,以及為觀賞天然奇石而,總結出來的一套理論、原則與方法。因此,其發(fā)展歷史要比廣義的石文化史要年輕得多,晚得多。而且由于東、西方民族在歷史和文化背景方面的顯著差異,東方賞石文化與西方賞石文化是分別經(jīng)歷了各不相同的發(fā)展道路而形成的,其內(nèi)容和特色在許多方面也截然不同。一般來說,東方賞石文化比較注重人文內(nèi)涵和哲理,有比較抽象的理念和人格化的感情色彩,其觀賞主體(自然石種、天然石形)往往豐富多彩,甚至可隨心所欲、因人而異;而西方賞石文化則比較注重科學和歷史的內(nèi)涵,有比較直觀、明確和科學的理念,其觀賞主體常以各種動植物化石和多姿多彩的礦物晶體與標本為主。因此,可以這樣認為:東方賞石文化實際上是東方民族傳統(tǒng)文化(感情、哲理、信念和價值現(xiàn))在現(xiàn)賞石領域中的反映與延伸;而西方賞石文化則主要是某些科學、技術的基本知識在具觀賞價值的自然物(石頭)方面的展示和印證。
中國是東方賞石文化的發(fā)樣地。在以自然奇石(而非石制品)為現(xiàn)貨對象的話動方面,中國歷史上有文字記載的,至少可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春秋時代。據(jù)《闊子》載:“宋之愚人,得燕石于梧臺之東,歸而藏之,以為大寶,周客聞而現(xiàn)焉!逼鋵,遠在此前的商、周時代(公元前廿世紀),作為賞石文化的先導和前奏——賞玉活動就已十分普及。據(jù)史料載:周武王伐封時曾“得舊寶石萬四千,佩玉億有萬八”。而《山海經(jīng)》和《軒轅黃帝傳》則進一步指出:黃帝乃我國之“首用玉者”。由于玉產(chǎn)量太少而十分珍貴,故以“美石”代之,自在情理之中。因此,中國賞石文化最初實為賞玉文化的衍生與發(fā)展!墩f文》云:“玉,石之美者”,這就把玉也歸為石之一類了。于是奇石、怪石后來也常躋身寶玉之列而成了頗具地方特色的上貢物品!渡袝び碡暋吩d:當時各地貢品中偶有青州“鉛松怪石”和徐州“泗濱浮磐”。顯然,這些300O多年前的“怪石”和江邊“浮磐”都是作為賞玩之物被列為“貢品”的。很可能這就是早期的石玩,即以天然奇石(而非寶玉或石雕、石刻制品)為觀賞對象的可移動玩物。
隨著社會經(jīng)濟的進步,園圃(早期園林)的出現(xiàn),賞石文化首先在造園實踐中得到了較大的發(fā)展。從秦、漢時代古籍、詩文所描述的情景得知,秦始皇建“阿房官”和其他一些行官,以及漢代“上林苑”中,‘點綴的景石頗多。即使在戰(zhàn)亂不止的東漢(公元一、二世紀)及三國、魏晉南北朝時代(公元三一六世紀),一些達官貴人的深宅大院和宮觀寺院都很注意置石造景、寄情物外。東漢巨富、大將軍梁冀的“梁園”和東晉顧辟疆的私人宅苑中都曾大量收羅奇峰怪石。南朝建康同泰寺前的三塊景石,還被賜以三品職銜,俗稱“三品石”。南齊(公元五世紀后葉)文惠太子在建康造“玄圃”,其“樓、觀、塔、字,多聚異石,妙極山水”(《南齊·文惠太子列傳》)。1986年4月,考古學家在山東臨肪發(fā)現(xiàn)北齊天保元年(公元550年)魏威烈將軍長史崔芬(字德茂,清河東武人)的墓葬,墓中壁畫多幅都有奇峰怪石。其一為描繪古墓主人的生活場面,內(nèi)以庭中兩塊相對而立的景石為襯托,其石瘦峭、鼓皺有致,并配以樹木,表現(xiàn)了很高的造園、綴石技巧。這幅壁畫,比著名的唐朝武則天章懷太子墓中壁畫和閻立本名作《職貢圖》中所繪樹石、假山、盆景圖,又提早了100多年。可見,中國賞石文化早在公元二世紀中葉的東漢便開始在上層社會流行;到南朝(五、六世紀),已達相當水平。
公元六世紀后期開始的隋唐時代,是中國歷史上繼秦漢之后又一個社會經(jīng)濟文化比較繁榮昌盛的時期,也是中國賞石文化藝術昌盛發(fā)展的時期。眾多的文人墨客積極參與搜求、賞玩天然奇石,除以形體較大而奇特者用于造園,點綴之外,又將“小而奇巧者”作為案頭清供,復以詩記之,以文頌之,從而使天然奇石的欣賞更具有濃厚的人文色彩。這是隋唐賞石文化的一大特色,也開創(chuàng)了中國賞石文化的一個新時代。曾先后在唐文宗李昂、武宗李炎(九世紀初、中葉)手下?lián)芜^宰相的牛僧孺和李德裕,都是當時頗有影響的文人墨客和藏石家。李德裕建“平泉山莊”,其中的怪石與奇花異樹在當時就極負盛名,號稱各地奇石“靡不畢致”,而奇石品種之多,僅有名號者既達數(shù)十余種。李德!捌饺角f”和詩人王建的“十二池亭”在造園藝術和景石,點綴方面,都達到了很高水平。大詩人白居易不僅有許多賞石詩文,他的《太湖石記》更是反映唐代賞石盛況及文化水準的代表作之一。白居易在文中最早介紹了古代賞石品級的分等情況。他首先記述了好友、逐相牛僧孺(封號“奇章郡公”)因“嗜石”而“爭奇聘怪”,以及“奇章公”家太湖石多不勝數(shù)而牛氏對石則“待之如賓友,親之如賢哲,重之如寶玉,愛之如兒孫”的情形,接著稱贊了牛僧孺藏石常具“三山五岳、百洞千整……盡縮其中;百仞一拳,千里一瞬,坐而得之”的妙趣;最后還介紹說:“石有大小,其數(shù)四等,以甲、乙、丙、丁品之,每品有上、中、下,各刻于石陰。曰:‘牛氏石甲之上,乙之中,丙之下’……等。在白居易眼里,牛僧孺實為唐代第一藏石、賞石大家。
宋代(十世紀中葉至十三世紀末)是中國古代賞石文化的鼎盛時代,北宋徽宗皇帝舉“花石綱”,成為全國最大的藏石家。由于皇帝的倡導,達官貴族、紳商士子爭相效尤。于是朝野上下,搜求奇石以供賞玩,一度成為宋代國人的時尚。這一時期不僅出現(xiàn)了如米帶(字元漳)、蘇軾(號東坡)等賞石大家,司馬光、歐陽修、王安石、蘇舜欽等文壇、政界名流都成了當時頗有影響的收藏、品評、欣賞奇石的積極參與者。宋代賞石文化的最大特點是出現(xiàn)了許多賞石專著,如杜紹(字季陽)的《云林石譜》、范成大的《太湖石志》、常懋的《宣和石譜》、漁陽公的《漁陽石譜》等。其中僅《云林石譜》便記載石品有 116種之多,并各具生產(chǎn)之地、采取之法,又詳其形狀、色澤而品評優(yōu)劣,對后世影響最大。又據(jù)南宋趙希鵠的《洞天清錄集·怪石辨》載:“怪石小而起峰,多有巖岫聳秀、嵌之狀,可登幾案觀玩!弊阋姰敃r以”怪石”作為文房清供之風已相當普遍了。
以書畫兩絕而聞名于世的北宋米芾(字元肆)是11世紀中葉中國最有名的藏石、賞石大家。他不僅因愛石成癖,對石下拜而被國人稱為“米癲”,而且在相石方面,還創(chuàng)立了一套理論原則,即長期為后世所沿用的“瘦、透、漏、皺”四字訣。其實當時癖石者甚眾,米帶只是其中之一罷了,“愛石而癖”絕非米氏所獨鐘者。據(jù)文獻載:“米嘗守漣水,地接靈壁,蓄石甚富,一一加以美名,入室終日不出!碑敃r有位監(jiān)察使叫楊杰的,“知米好石廢事,往正其癖”。但正當他老先生振振有詞地教訓米帶時,“米徑前以手于左袖中取一石,其狀嵌空玲瓏,峰巒洞穴皆具,色極清潤。米舉石宛轉翻復以示楊曰:‘如此石安得不愛?!’楊殊不顧,乃納之左袖。又出一石,疊峰層巒,奇巧更勝,楊亦不顧,又納之左袖。最后又出一石,盡天畫神樓之巧;又顧楊曰:‘如此石安得不愛?!’楊忽曰:‘非獨公愛,我亦愛也!’即就米手攫得徑登車去!边@個故事十分生動有趣,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米家奇石多小巧玲嚨、富于山水畫意的天然特色,和當時上層社會愛石、藏石的濃厚風氣。
元代中國經(jīng)濟、文化的發(fā)展均處低潮,賞石雅事當然也不例外。大書畫家趙孟頫(十三世紀末、十四世紀初)是當時賞石名家之一,曾與道士張秋泉真人善,對張所藏“水岱研山”一石十分傾倒。面對“千巖萬壑來幾上,中有絕澗橫天河”的一拳奇石,他感嘆“人間奇物不易得,一見大呼爭摩娑。米公平生好奇者,大書深刻無差訛。”這一時期,在賞石理論上無大建樹。
明清兩朝(十四世紀中葉以后)是中國古代賞石文化從恢復到大發(fā)展的全盛時期。在這數(shù)百年間,中國古典園林從實踐到理論都已逐漸發(fā)展到成熟階段。明代著名造園大師計成(字無否)的開山專著《園冶》;明·天年間王象晉的《群芳譜》;明·李漁的《閑情偶記》;明·文震亨的《長物志》等相繼問世。他們對園林堆山疊石的原則都有相當精辟的論述。“一峰則太華千尋,一勺則江湖萬里”(《長物志》)之說,至今仍是‘小中見大’的典范。明·曹昭的《新增格古要論·異石論》,張應文的《清秘藏·論異石》,尤其是萬歷年間林有麟圖文并茂、長達四卷的專著《素園石譜》等,更是明代賞石理論與實踐高度而全面的概括。林有麟。不僅在《素園石譜》中繪圖詳細介紹了他“目所到即圖之”、且“小巧足供娛玩”的奇石一百一十二品;還進一步提出:“石尤近于撣”、“蕪爾不言,一洗人間肉飛絲雨境界”,從而把賞石意境從以自然景觀縮影和直觀形象美為主的高度,提升到了具有人生哲理、內(nèi)涵更為豐富的哲學高度。這是中國古代賞石理論的一次飛躍。
清·沈心(乾隆年間人,自號“孤石翁”)的價怪石錄》,陳元龍的《格致鏡原》,胡樸安的《奇石記》,梁九圖的《談石》,宋的《怪石贊》,高兆的《觀石錄》,毛奇齡的《后現(xiàn)石錄》,成性的《選石記》,王的《石友贊》,諸九鼎的《石譜》和谷應泰的《博物要覽》等數(shù)十種賞石專著或專論,共同把中國傳統(tǒng)賞石文化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。長篇小說《石頭記》(即《紅樓夢》) 的出現(xiàn),北京圓明園、頤和園的建造,從一定意義上說,都是賞石文化在當時社會生活與造園實踐中的生動反映。
明智之選 石中經(jīng)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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